“3年博士最长8年毕不了业,65%的博士可能无法按期毕业,不是所有博士都理所当然能毕业”,南京大学校长吕建在今年两会上说。
最近,广州大学对72名研究生作出退学处理。他们中,有5名博士生、67名硕士生。这意味着,有博士生2010年就入学了,至今8年毕不了业。
广州大学跟周刊君透露,学位的管理将越来越严格,总的来说是朝着严出的方向。
清退
研究生遭清退,这事儿是认真的,可远远不止广州大学一所。
从年初以来,据周刊君不完全统计,至少有10所高校着手清退研究生。
广州大学对72名研究生作出了退学处理;
合肥工业大学对46名硕士研究生予以退学处理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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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南林业科技大学29名博士研究生、22名硕士研究生、284名非全日制硕士研究生进入清退名单;
吉林农业大学对34名研究生予以学业预警;
西南交通大学拟对不合要求的2012级博士研究生和2014级硕士研究生进行退学处理;
西南大学将对不合要求的研究生学籍开展集中清理;
大连理工大学启动2019年在学博士生清退、劝退和学籍预警工作;
东北师范大学开展2019年度研究生清退工作;
东华理工大学对研究生进行学籍清查工作;
仲恺农业工程学院开展研究生清退预警工作……
按高校已经披露的数字初步核算,至少500名研究生遭到清退或正面临清退风险。
实际进行研究生清退的高校数,以及遭清退处境的研究生数,相信远超周刊君的不完全统计。
这些研究生面临退学风险,有一个共同原因:在学校规定的最长学习年限内未完成学业。
按照《广州大学研究生学籍管理细则》第二十条规定,研究生在校基本修业年限(学制)为:硕士生最长不超过5年,博士生不超过7年。
为什么不能像发达国家那样实行弹性学制呢?21世纪教育研究院副院长熊丙奇告诉周刊君,因为我国大学的办学经费过度地倚赖行政拨款,“很简单的道理嘛,如果一个研究生学了六年或七年了,他就会更多地占用国家经费。”
另一方面,由于我国大学的后勤没有社会化,延期研究生一多,学校的管理和服务压力也大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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学生若在学校规定的学习年限内未完成学业,学校可予退学处理,教育部《普通高等学校学生管理规定》第三十条给予肯定。
“对72名研究生进行退学处理,是依据学校学业管理的规定,我们是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做决定的。”广州大学跟周刊君表示,“从学位授予角度来讲,就算本科生也不是百分百毕业。”
广州大学强调,对研究生进行退学处理,不需要去拔高它,也不需要过分去渲染它,这只是很正常的一个管理规定的执行。
周刊君从广州大学官网看到,截止2018年10月,有博士研究生188人,硕士研究生4533人。
粗略来算,每40个博士里就有1个被淘汰,每70个硕士里就有1个被退学。
广州大学提示道,“其实在广东高校界,跟中山大学、华南理工等学校相比,我们这个淘汰率都不算高的。像一些老牌的985高校,因为本身研究生的基数会大一点,大家反而会忽略淘汰率。”
严出
大学严出,从去年的本科生蔓延到今年的研究生,大势势不可挡。
不少理工科研究生表示读得很痛苦,学校加了发表SCI论文的要求,科研门槛水涨船高。
人文社科也一样,“特别是像翟天临事件之后,文科也是重点内容,所以说大环境是越来越严格”,广州大学谈及这个大趋势的渊源。
年初的这起明星博士学位事件,将高校在研究生学位授予上存在的问题,拎出水面。
狠抓学位论文和学位授予管理,2019年2月26日教育部办公厅发布《关于进一步规范和加强研究生培养管理的通知》,如此要求道。
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高校势必要从严要求研究生,对延期学生进行清退。
不过,熊丙奇指出,从严要求研究生,不能仅仅只是清退延期学生。之所以延期,更重要的原因是学校、导师不够重视对研究生培养的过程管理和过程评价。
有研究生抱怨道,“我论文老早发给了导师,至今没有给我修改意见……我预计5月答辩,但是一直被拖,现在6月能不能答辩都是问题。”
因此,从严要求研究生,更需要健全导师制。也就是说,导师不能再当甩手掌柜了。
“重点抓住学位论文开题、中期考核、评阅、答辩、学位评定等关键环节,严格执行学位授予全方位全流程管理。”教育部《关于进一步规范和加强研究生培养管理的通知》一语中的。
不过,眼下大学对教师的评价,强调的是发表的论文,申请的课题、项目经费,导师与学生的关系越来越像是老板和员工,熊丙奇跟周刊君说,“这种行政主导的评价其实非常粗旷。”
从根本上来说,重点是要改革学校的治理结构。熊丙奇总结,“要去适应现代大学制度,其实就是16个字,‘自主办学、学术自治、教授治校、学生自治’,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