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月8日,正月十四,白螺镇杨林山新民片。
昏黄的烛光映衬着阴霾笼罩的小村。人们为新型肺炎疫情而揪心,更为一位白衣战士的牺牲而悲痛。
刘培坤,一个普通的名字,将人们带入一场刻骨铭心的回忆和缅怀之中。
时针拨回到当天下午5时,杨林村15组。村民段家柏到村后哥哥家去送点日常用品,走到北边堤时,猛然发现堤坡下趴着一个人。走近一看,是退休的乡村医生刘培坤。人一动不动的,身上到处是呕吐物,处于深度昏迷状态。老段大吃一惊。他和刘医生是老庚,都生于建国(1949年)的那一年,平时走的很近。上午老庚还给自己量了体温的。他连忙给刘医生的儿子刘波涛打电话。救护车很快扯着凄厉的笛声赶来,刘培坤被送到了朱河镇第二人民医院。可是,尽管经过一天一夜的紧急抢救,刘培坤却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2月9日下午5时,刘培坤的心电监护变成了一条直线。走时,没有留下一句话。
刘培坤的遗体从医院运到家里时,村民们自发前来,只为看他最后一眼,一时间,家里涌来上百的人。
告别仪式上,大家悲痛难掩,哭声一片,依依惜别老医生,也从心里默默追忆着他那充满爱心和温暖的过往。
临危受命,哪管“廉颇已老”
元月25日,正月初一晚上。
刚从镇里开会回来的陈国平,心情十分复杂的敲开了刘培坤家的门,客套话都来不及讲,开门见山的说:“刘医生,明天一早镇里就要我们排查武汉返乡人员,我们片自您退休后就没有安排乡村医生,这次想请您出山,不过,还得看您的态度……”陈国平是杨林山村新民片负责人,在镇指挥部开会时,他就在心里琢磨着,疫情防控的关键时刻,这回要请老将出马了。可是,刘医生年事已高,身体是不是受得了?直到跟刘医生开口时,陈国平心里仍在犹豫着。
不料,刘培坤二话没说,当即表示:“我从电视上看到了,只要用得到我得地方尽管说,白天我已经把新民片武汉返乡人员摸了底,明天早上我们一起上门给他们量体温。”这时,一旁的老伴开腔了:“你不晓得自己多大了,一身的病,还吃得消?莫逞能!”刘培坤笑了笑说:“特殊时期,特殊情况,疫情来的凶,我们村又没有其他医生,我不出手,那等着谁啊!这种传染病丝毫马虎不得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,我就得发挥我的作用。”
第二天一清早,刘培坤就和陈国平一道,对武汉返乡人员进行体温测量,开始了紧张而忙碌的工作。
负重前行,只因“黑云压城”
正月初二开始,刘培坤每天坚持在一线,逐一落实镇指挥部的指令。
首先是武汉返乡人员,接着是所有返乡人员,最后是全员检测。从最开始的每天10例,到174例,再到全村910例。“您这么大年纪,身体又不好,可要注意身体啊”,一个村干部见刘培坤这么拼命的工作,劝他:“您整天连轴转,太累了,有些事交给我来做吧。”刘培坤对他说:“你测的我不放心,这是专业活,开不得玩笑的。”
从正月初二到正月十四,刘培坤一共给879人测量了体温。前一个星期,由于没有体温枪,都是用体温计测的,每人次至少3分钟,每天至少工作4小时,刘培坤都默默坚持着,从没叫过一声累。
他说,你们不要担心我,现在要开足马力和疫情赛跑,如果每个村都控制好了,那全国也就安稳了。
一线殉职,诠释“舍身成仁”
正月十四,按镇指挥部精神,实行全员排查,新民片近900人,分两个组排查。刘培坤在北边组,他一清早起床就感觉不适,老伴劝他请假休息一天,他说:“现在是关键中的关键,全员排查不能漏掉一个人,我今天如果休息,那全镇的信息就有缺口,无法统计,我必须去!”
从早上九点,一直忙到下午一点,刘培坤共为423人测了体温。回家后,他扒拉了几口饭,然后又接着开始统计数据。吃饭时,刘培坤感到一阵头晕,高血压又犯了。老伴劝他去睡会儿,他说老毛病了,不用大惊小怪。
下午3时,刘培坤拿起体温枪,往北边堤走去,那边还有几户人家没测。
这一走,刘培坤却再也没回来。
刘培坤医生离开的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,乡亲们听说后,无不默默落泪。镇里和村里的干部知悉后,也无不为之动容。老会计肖创军说: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他1966年开始行医,非常谨慎小心的一个人,平时轻言细语,乐善好施,有一颗仁爱之心,是十里八乡敬仰的好医生。”
疫情当头,刘培坤医生走了,既没有仪式,也没有集会,很多亲朋故旧甚至都不能前来辞别。他像一片树叶,悄无声息的飘落,却化作了一方春泥,迎接着即将来临的新生。